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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父子[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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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帮我行善?”黄世勋直勾勾的看着黄守信,声调都变了。
“岂非不是?”黄守信伸手一指四周,高声说道,“你睁大眼睛看看,梅镇的乡亲都被你祸殃成啥样了?,咱们家不愁吃穿,可乡亲们却都在饿肚子,你知道今天我去西村收租看到什么了吗,老七叔家都揭不开锅了!”
顿了顿,黄守信又道:“短短不到三十年,梅镇的水田山地,倒有一泰半落在了我们家名下,梅镇两千户,倒有一泰半是咱家的佃户。”
“我这可都是真金白银买来的!”黄世勋勃然震怒,“可曾有一分是巧取豪夺来的?”
说完了,黄世勋又转向四周的乡民,高声问道:“诸位乡亲父老,每次典卖田地店肆以及衡宇,黄某可曾有过强买强卖?哪次不是公正生意业务?”
“公正生意业务?”黄守信反唇相饥道,“你每次借租,都是小斗出,大斗进,小斗出大斗进也就而已,借出时还让四哥踹上一脚,将小斗抹得平平的,唯恐多出一粒米,可是还回来时却要求别人将大斗堆得尖尖的,唯恐少收了一粒粮,你这也叫公正?”
黄世勋怒道:“这都是老辈传下来的规则,几百年来都是这么做的。”
“所以才要打破这活该的规则,所以才要破除这腐朽的制度!”黄守信说得兴起,振臂高呼道,“只有打破这些守旧的规则,破除这腐朽的制度,才没有聚敛,才没有压迫,我们的国家才会有希望,我们的民族才会有未来……”
“啪!”黄世勋忍无可忍,终于一记耳光打在了黄守信的脸上。
“滚!”黄世勋怒从心头起,厉声大吼道,“你有了希望,我们黄家就没有了希望,你有了未来,我们老黄家就没了未来,滚,给我滚,就当我黄世勋从来就没有你这个儿子,我没你这儿子,你给我滚,快给我滚,滚!”
黄守信愣愣的看着自己父亲,竟有些懵了。
从小到大,黄世勋就一直很宝物这个幺儿,从来都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又怕化了,黄世勋一直就很是反感新学,可黄守信吵着要去省城念新学,黄世勋也照旧从了,黄守信长到这么大,黄世勋就没有碰过他一手指头。
说起来,今天照旧黄世勋头一次打黄守信。
“快滚,给我滚!”可这次,黄世勋却是真的怒了。
黄世勋可以容忍黄守信厮闹,可是这一次,他以为自己这个儿子已经不是在厮闹,而是在要他老命,在挖老黄家的基本,所以他不能再忍了,如果非要让他在家业跟最疼爱的幺儿中间选一个,他会绝不犹豫的选择家族、家业。
对家族、对家业,老辈人有着根深蒂固的执念。
黄守信终于从庞大的震惊中回过神,先是跪在地上给黄世勋重重的叩了三个响头,然后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老管家黄得禄灰头土脸过来,想要劝住黄守信,黄守信却连理都没有剖析黄得禄,不片晌,黄守信便从街上走得没影了。
黄世勋从街上收回眼光,落在了被烧成灰的半堆账薄上。
脸肌抽搐了两下,黄世勋恶狠狠的道:“将烧掉的账薄重新造册,该是咱们老黄家的田地店肆衡宇,谁也别想拿走!”
“爹,欠好了,爹,欠好了!”
黄世勋话音还消灭,又一个身影从镇外急遽跑了进来。
来的这人跟黄世勋、黄守信都有些挂像,只是比黄世勋年轻得多,却又要比黄守信成熟得多,这人即是黄世勋的第四个儿子黄守智,当着梅镇保安队的队长。
“爹,欠好了。”黄守智跑到黄世勋眼前,气喘吁吁的禀报道,“南霸天带着一百多号人马下了山,奔镇上来了!”
“啥,南霸天来了?”
“我的乖乖,这下老黄家有难了。”
“上次南霸天来镇上,向老黄家借了几多粮?”
“似乎借了一千斛米,一百口猪尚有十头牛?”
“什么借不借的,明确就是抢,南霸天可是土匪。”
四周的乡民窃窃私语,言语之间却没有一丝的畏惧。
大兵小声对崔九说道:“这里的黎民似乎不怎么怕土匪?”
崔九点颔首,问身边一个乡民:“老乡,土匪就要来了,你们也不躲躲?”
“躲啥呀躲。”那乡民却满不在乎的道,“南霸天专抢大户,从来就不抢咱们这些苦哈哈的老黎民,有时候年景欠好,青牛寨还会开仓放粮救援咱们呢。”
“啥,天底下尚有这样的土匪?”大兵讶然道,“这倒新鲜。”
“新鲜?”那乡民嘿然道,“尚有更新鲜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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