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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 云中春（三）[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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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想法总是奇奇怪怪，时不时神游太虚，想法变得快，却最终都会围绕着梦想结束

    回到城，最大的那一堆房屋就是她们这些人在这里暂时的驻地，从赵武公建云城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五年，墨家的人早就在这里活动扎根，售卖货物，早早建起了一些房屋。

    房屋的外面是一道泥巴杭成的围墙，最里面的一间屋，是几个女孩的住所，靠着后门，也就是云城唯一的一所可以治疗一些简单疾病的医馆。

    医馆内的墨者来的早，如今已经结婚，就在此地生活下去。

    和庶君一起住的还有三个女人，或是学过医的，或是在这里做教师先生的，还有一个是负责管账目的。

    墨家内部是有潜规则的，为数不多的没有体力优势的职业，同等水平一般都是以女性为先，譬如教师先生、会计等。

    她们住的这间屋放在云城，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但比起泗上城邑的一些砖结构的房屋终究差了许多。

    庶君推开绑着一层干草的木门进了屋，黑乎乎的里面只有靠近东面的墙壁那里冒出了一些火光，那是一个简单的靠近墙壁的火炉。

    在高柳的一些砖石房内，火炉的烟道一般都是走间的间壁，这样整个屋内都会暖和。

    但是云这里人口还少，工商业不发达，土地广阔，也没有那么多的工商业人手，所以不能够搭建需要一定技术的空心走热烟的间壁，只能选择将炉火的烟道放在最东边，实际上有一半的热度都跑到外面去了，实在是浪费却也没有太多的办法。

    炉火上放着一个小铁锅，上面盖着一个芦苇扎成的盖，里面正烧着热水，旁边摆着四个等待了许久的、陶的杯。

    庶君走到自己的床边，从一个用硬麻编制的布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带着漆皮的小盒，小心翼翼地捏出来一丁点茶放在自己的杯里，问旁边正在那就着炉火读一本小册的教师先生道：“看什么呢？”

    女教师先生将那几页薄薄的纸阖上，在火光前晃了晃，稍微揉了揉有些发红的眼睛，道：“在看。”

    此时已有小说之名，名为小说，实则也就是故事。

    所谓“小说家者流，盖出于稗官；街谈巷语，道听途说者之所造也”，其实和秋官小司徒所做的事有些类似，就是在市井间收集一些故事，只不过加以传播。

    这本书庶君看过，其实就是讲一些里的故事，将一些广为传唱的用市井之言写成一些城邑众人喜闻乐见的详细故事。

    里面最早的几个故事是适写的，用的很多此时颇为奇怪的手法，比如“心道”、“心想”以及一些心理描写，再后来一些泗上的“有闲”阶层便学着尝试着开始书写一些故事，都很短，但是多少有了些市井的模样。

    女教师先生合上不知道传阅了多少次，已经有些破损的小薄册，忽然问道：“你说氓之蚩蚩抱布贸丝，最后变成了那个样，也真是人心难测。那女也是苦命……”

    庶君一听便知道她看的应该是由改编的那个小篇，忍不住想到在学堂时候上课的时候听到的据说是适的两位先生曾说的一句话。

    “梦是好的，但钱是紧要的。没有钱便不可梦。”

    她记得上学的那时候，自己的女德先生也给自己讲过这一篇，用的就是改写后的短小说做的例，忍不住回忆着当时学到的那些话说道：“她要是有钱，能自己养活自己，早就‘反是不思，亦已焉哉’，和她男人分开了。是再去找一个对她好的也罢，是自己单过也罢，总归要有钱。”

    “没有钱，能做什么嘛。要么没办法又回去，要么回到自己娘家被数落一辈，多了一张吃饭的嘴呀。”

    “我们当初在泗上上课的时候，我先生就曾说，女之德，当自强不息，原本没有机会，现在却给了机会。咱们墨家变革天下，总归有了一些女能做的事，这便是很好的。我看里那女的苦命，除非要靠变革天下来解决。”

    对于这一点，女教师先生倒是很赞同，说道：“所以我一直想，若是有一日这天下竟变不得，咱们要失败了，我可只能选择死了。”

    庶君微微一笑，提起芦苇做的锅盖往陶杯里加了些水，冲泡开那些配给的茶后双手捧着杯，正要说点什么的时候，有人敲门。

    喊了一声请进，一个年轻的小伙手里捧着一些东西道：“这个月的配给品。”

    那小伙是本地人，将四包东西放下后拿出一个条让里面的人签字后，有些不解地看着那四个鼓起来的包裹问道：“你们女人的配给品怎么比我们多？我们也就一丁点茶、一小块肥皂、每两年发个猪鬃的牙刷、一季发几块糖，还有几张纸……你们的怎么这么多？里面都是什么呀？”

    屋里的两个女人一听，脸上微微发红，冲着那个年轻的小伙摆摆手道：“去去去……发别人的去。”

    那小伙不明所以，嘟囔一声离开，两个女孩打开各自的包裹，从里面拿出一些日用品后，将一些配给给女孩的棉布带小心地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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